万能的查理君

Who losts its wings 3 （战贝/战理）

这一段，我知道，写得非常垃圾（）
情节转得，可能太快了吧……
请大家尽情吐槽我……´_>`

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战人想到以前在市场看到的，被圈养的鸟。母亲曾经说过，被圈养太久的小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飞，去找食物。就算打开笼子让它飞走，它们也活不下去的。
他又看了看远处那片铁栅栏。
“你一直都，呆在这里吗？”
“嗯。”
理御闷闷地应道。
“……那，每天都干什么呢？”
“熊泽婆婆会陪我玩扮演魔女的游戏。我当魔女，她呢，当我的魔法老师。佣人们会当被我打败的妖怪。”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源次先生负责在我们打累的时候，烤小甜饼给我们吃。”
“如果不玩的话，主要是看书。书看完了，会有新的送过来。不过，战人你说的推理小说我还没有看过。”
“熊泽婆婆教你认字的吗？”
“嗯。以前是她教我，后来就让我自己学了。也就是一边看书，一边认生字。”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下去。理御的生活，其实大多数都是单调的玩耍还有阅读，因此远远不及战人那样丰富多彩；战人却也觉得新奇，因为他也不知道，还有人在这种孤岛中闭门不出，过着这样的生活。
“嘿嘿。我在外面听说森林里住着魔女，而你又在森林里玩魔女游戏。真够巧的。”战人转过头来，“你还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那，你的魔女名是什么？”
理御似乎变得有些得意洋洋起来。她高兴地挥起手，念道：
“贝阿朵莉切。意思是永远的淑女。是神曲里面，但丁的爱人哦。”
“诶——这么巧！我在外面听到的传说，森林里住着的就是魔女贝阿朵莉切啊。”
“是吗是吗！”理御也因为这意外的巧合兴奋起来，“我原来这么有名了吗？嘿嘿，看来我还是一个大魔女嘛——”
“切，传说里你可是凶神恶煞，有不听话的小孩就把他们抓走吃掉的老巫婆嘞。”
“哼！”
理御不服气地坐了起来。“魔女可是能够变出糖果，让雨天变成晴天，还有把坏掉的东西修好的！才不是你说的坏魔女！唔，还可以把东西变不见……不过我的魔法还没有那么高深……”
“我才不信魔法，都是骗小孩的。”战人满不在乎地说道，“肯定都可以用什么手法来解释啦，推理小说就是为了这个存在的。”
“我……我会魔法！熊泽婆婆也会！不许你这么说！”
理御睁大眼睛，看起来是有点生气了。战人连忙改口说道：
“那，那，变给我看看嘛，大魔女贝阿朵莉切。”
她抱臂思考了一会儿，头发乱乱的还夹杂着草叶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滑稽。最后，她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向战人伸出手，展开。雪白的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当然了。
“你看，我的手现在是空的。对吧？”
战人也坐起来，反反复复地看着她的手，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也点点头，目光变得集中起来。
理御故意像是放慢了动作似的，在他面前卷起手指，握成一个小拳头，再转过来，让手背朝上，伸出食指。
“准备好了吗？战人？”她严肃地问道。
“嗯、嗯。”
于是理御猛地把手向上挥，战人的目光自然跟上；但是这还没完，理御的手又向下挥，然后左，右，下，上，速度快得像是在玩“看向那边嘿”的游戏。
战人反复地转动着脖子，让自己的目光随时跟着理御的手，理御的手动作越来越快，他也不甘示弱。
然后她的拳头猛地停在了他眼前，手指正指着他的鼻尖，战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差点成了斗鸡眼。理御咧嘴一笑，也不知是因为战人的样子还是因为对魔法的得意，总之她还是像慢动作似的收起食指，手心向上，然后把拳头展开。
她手心里躺着一颗包装好的糖果。
“诶——！”他抓住理御的手腕，盯着那颗糖，“骗人！怎么会有糖果的？”
“所以说是魔法啊魔法。”理御得意地说道，“我没骗你吧？这可是我最拿手的魔法了。”
她抽出手，大大方方地把糖果塞进他手心：“送给你啦。”
战人盯着手里的糖果很久，然后把它剥开来，塞进嘴里。是一颗橘子味的糖果，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开，他让糖球在嘴里滚来滚去。
“肯定有手法的……唔。”
他不服气地嘟囔着，目光偶然看到了手腕上的表，一下子吓得跳了起来。
“哇！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不然老爸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被骂的！”
“……诶？你要走了？”
理御扬起脸看着他，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变成了失落。战人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不舍得就这样走，但是若是太迟回去，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于是他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我右代宫战人，对你提出挑战。”他扬了扬手里的糖果包装纸，“我下一次过来的时候，要破掉你的魔法，用人类的戏法来解释！所以，我还会再过来的。好好等着吧。”
她愣愣地看着他。面前的战人，腮帮子里还有颗糖果，就这样含含糊糊地说话，逐渐西斜的太阳映照着他明亮的蓝色双眼，如同海洋一般深邃而灿烂夺目。
他朝她笑了笑，把糖果包装纸塞进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却又回过头来。理御也赶忙站了起来，他们看着对方。
“再见啦，理御……嗯不是，森林的魔女贝阿朵莉切。我走啦。”
“再见……那个，你还会来的吧？”她有些不安地问道。
“嗯。绝对会！”
看着他的笑容，理御觉得自己安下心来。于是她也坚定地说道：
“那我等你过来——不过，才不会让你破掉我的魔法！不仅如此，我还要学更高深的魔法变给你看！”
战人朝她竖起拇指，表示接受挑战。他转身，起先是走的，后来就跑了起来。理御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最后被树丛吞噬消失不见。她就这样站了许久，直到佣人出来让她回去。
回到住宅之前，她的目光转向那片栅栏，尖头在渐渐变红的空中显得分外刺眼。

回来的过程有惊无险。
虽然天空正在变暗，而且身体也很累了，不过只要想到即将面对老爸的怒火，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他迅速地穿过之前已经走过的灌木丛，匆匆确认着树干上的刀痕，然后终于离开了那片森林，回到了礼拜堂。
看到熟悉的景色，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踱到庭院。
熊泽在庭院里，正在打扫着落叶。她抬眼看到了浑身狼狈的战人，惊讶地叫了起来。
“哎呀哎呀，战人少爷，您这是去哪了啊！”她把扫帚放在一旁，快步走过来，弄掉他头发和围巾上的落叶，“弄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去森林里玩了吧？贝阿朵莉切夫人可是会把你抓走的哦？”
“呃……嘿嘿嘿。就是去稍微转了一下啦……”他挠了挠头发，“婆婆你，那个，能不能不要告诉老爸他们啊？”
“呵呵呵呵呵。这样可不是好孩子哦，战人少爷。”熊泽拉起他的手，带他走进大屋，“不过嘛，老爷他们还在开会当中。要是少爷你能以后乖乖的不去森林，老太婆我也可以稍微帮你瞒一下的。”
战人嘿嘿地笑着，被熊泽带进了佣人室。在那里她拿着一块大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泥，弄掉了头发上还有衣服上的枯枝落叶，看起来总算好了一些。
“战人少爷，您以后可别进森林啦。多容易迷路啊，还会遇见贝阿朵莉切夫人。”
“熊泽婆婆不是也常常进去嘛，都没事。”
战人随意地说出这句话后，他得意地看到，熊泽的脸色略微变了。不过随即她又换上了满面笑容：“您说什么呢，老太婆我这身子骨，进去了可就出不来咯。”
“嗯……但是，”战人说道，“理御说在那个大房子里见过你哦。哦，还有源次先生。”
熊泽的表情一瞬间僵住，包括她正帮战人整理衣领的动作；战人了然地微笑着，等着她的回答。
——要说为什么要告诉熊泽，是因为她绝对会帮他保密，因为她也在隐瞒理御的存在。所以说出来是绝对安全的，还顺便可以看到她的秘密被揭穿而慌张的表情。
小孩，尤其是聪明而自信的小孩，在卖弄聪明的时候很容易就会成为知性强奸者。这大概是无可避免的。
“……………………”
熊泽看起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手放在他耳边，没有放下去。而战人便笑着说了下去。
“熊泽婆婆很明显去过哪里嘛。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呢？而且，理御也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婆婆你们，好像是要把她藏起来一样？”
熊泽听完他的话，面色已经有些发青了。她脸颊上的皱纹，此刻正是像刚刚凝固的熔岩。她过了许久，终于把手放下，交叠在大腿上。
“您也，太冒失了。森林里可没有路，而您却走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的。”战人咧嘴一笑，“老爸给了我能用来做记号的东西，所以我不怕迷路。”
她不知是出于无奈还是其它感情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战人少爷……关于她的存在，这件事，请您也务必保密。”她缓缓地说道，“您只要知道，理御小姐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就够了。她的秘密，老太婆我也没有权利告诉您。”
“所以你们编谎话，不让我们进森林，就是因为要瞒着她的存在？”
熊泽苦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她从来没有出去过，又是为什么？瞒着大家带她出去玩，也是可以的吧？为什么？”
听到这句问话，熊泽的笑容变得更加苦涩了。想必是有难以启齿的内情。虽然她的表情没变，但是眼神却告诉了他这一点。战人看着熊泽这样的表情，也明白这恐怕是没办法告诉他的了。
因此他也没再问下去。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说。
“唔，那个啊……婆婆？”
“嗯？”
“我跟理御约好了，下一次来六轩岛的时候，还要一起玩。婆婆，可以帮这个忙的吧？”
他的意思想必很明显。熊泽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战人看她张口，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渐渐闭上口。而后她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会帮你去问问源次先生的。”她低声叹气，“理御小姐，不该像以前那样……也许，我们都错了……”
战人并不理解她后来所说的话，熊泽也没有再解释；她只是重新牵起他的手，带他出了佣人室。不过，听到熊泽婆婆会帮他去问源次先生的保证以后，他就放下心来。
战人离开之后，熊泽依旧站在走廊上。她望着虽晴朗但已经染上暮色的天空，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诶——战人你去哪里了嘞？”
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虽然大人们还没来，不过既然是小孩子，提前坐上桌，还是可以被原谅的。因此他到饭厅的时候，朱志香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双手撑着椅子，无聊地晃着腿了。
“我今天下午怎——么找，都没找到你嘞。”她不高兴地说道，“真是无聊死嘞。你到底去哪了？”
战人也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把围巾随意挂在椅背上，朝她露出一个“这是秘密”的微笑。
“不告诉你。”
“诶——！战人你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嘞！告诉我！告诉我！”
“嘿嘿嘿……那你务必要保密？”
“你先说！”
“先保密！”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朱志香坐了回去，“肯定又是一些蠢事嘞。谁会想听嘞。”
“哪里蠢了！我今天可是去了……”
“安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源次，站在饭厅的角落淡淡提醒道。朱志香与战人都浑身一抖，而后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只隔着桌子互相挤眉弄眼。
“会议刚才已经结束，当主和各位老爷夫人快要来了。战人少爷，朱志香小姐，请安静些。”他微微鞠了一躬，“若是太过不成体统，想必会被夫人责骂。”
“切。老妈整天就知道唠唠叨叨，烦死人嘞。”
朱志香尽量不动嘴唇，小声抱怨道。战人在对面对着她耸了耸肩，朱志香也配合地做出了搞怪的表情。
此刻饭厅的大门被打开，金藏领头进入，而藏臼他们像是被母鸡护在身后的小鸡似的，缩着肩膀跟在他身后。金藏锐利的目光在饭厅周遭巡视一圈，在两位孩子脸上分别停留了一会儿——两个人脸上的肌肉都快绷到僵硬了——才走到当主位上坐下。
其余家人也沉默着就座。战人看了一眼留弗夫，他老爸此刻正像是他在假期最后一天通宵补作业、还要早起去上课的样子。
而后他悄悄地偏过头，看了看源次。
源次高大的身影在阴影处站得笔直，仿佛从亘古时期就站在那儿了似的；由于光线的原因，战人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表情。不过，源次先生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了。恐怕此刻他依旧是那样的表情吧，战人想。
只是，心里有秘密的战人，觉得他之前的提醒有着特别的意义在内。

“……战人少爷，碰到了理御小姐么。”
听闻此言，源次略微低下头。虽说看起来像是漠不关心的样子，熊泽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此刻他正在认真思考。
“小姐她，若是还跟夫人一样，那不是太可怜了吗……”她说道，“所以我想，至少这件事，能否帮帮她。若是能有一个玩伴，贝阿朵莉切夫人是不是不会……”
“在此讨论这件事，没有意义。”源次静静地打断了她，“当主大人的决定，也已经无法改变。我们只能如此执行。不过……”
他们此刻正站在后院。晚间的风比起之前要大，刮得熊泽的腰跟膝盖都在呻吟，不过她知道不得不如此。大屋里的人，耳朵都是很尖的。秘密只能在知道秘密的人之间进行传递。
于是她默默以客房里的热水浴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听着源次的决定。
“……贝阿朵莉切夫人的悲剧，不能够再发生了。”
源次罕见地长叹一声。熊泽也只能摇头：“那个孩子……哎呀，哎呀。为什么，当主大人就是放不下……”
“当主大人，已经陷得太深。我劝过当主，把她用正确的方式带进右代宫家。”源次的声音此刻带上了一些悲哀，“然而他恐怕还是……在此事上，我已经无法相信他了。也许你是对的，熊泽。”
“……那么，你也同意了？”
源次微微颔首。“理御不能再以这种方式活下去。我想，我们都是这样的看法。要破除她的牢笼，恐怕只有外界的人能够带来钥匙。此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包括当主。”
“是。”
熊泽知道。当主，右代宫金藏对于理御的控制简直不弱于以往。不过因为悔恨与愧疚，而减少了与她会面的次数罢了。熊泽猜测，他对于贝阿朵莉切的感情恐怕一点都没有减少。而若是让他知道了战人与理御会面的事，一定会因此震怒。
“那么，如何带少爷去那里呢……？”
“这件事我来安排。对理御说明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是。”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婆婆也没有回来。
今天的阳光很好。小鸟胸前的羽毛，感受到了与之前不一样的温暖。
它小小的脚尖，稍微往笼门前跳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