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的查理君

简称查理,本体盆栽
目前纯读者,写文发小号:ヨモギ
微博跟lof一个名字

新月与孤独的数学家

*三日月宗近x女审神者

*是跟老板约的稿

*剧情狗血脑洞很大

*而且以前没写过三日月所以超级ooc的

*最后有一辆假的小电驴




「所以,你是打算放弃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她稍微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答案;思考着该如何说明的同时,心不在焉地拿起厚马克杯,喝掉了杯底残余的咖啡——尝起来冰冷,苦而滑,像是某种死掉的鱼。
「这么说吧,我举一个奇怪的例子。」
「三日月宗近是一个小星球上唯一的数学家,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算圆周率小数点后面的玩意。」
「他坐在桌前算了好久好久,写着数字的草稿纸铺了满地,某一天,他看到那一串数字里偶然出现了很特别的排列,竟然刚好是123456789……之类的。」
「他说,嗯,不错啊。然后提笔继续算下去了。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吗?」
「不理解,」友人过了会儿回复道,「我觉得你只是被数学折磨得痛不欲生了而已。」
「……其实我是那串数字。」
舌头上还有咖啡的苦味。
她放下杯子,用被解放的手继续打字。
「看起来好像很特别。」
「但在无限不循环的字符串里,只会被他忽略掉的数字。」

在重新看到本丸熟悉的大门时,她稍微有点眼花。
虽然也可以定义为旅途劳累所导致,但她认为原因不在于此。心脏的不自觉收紧,激烈的鼓动在钝重的大脑中产生的回音证明了这一点。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拉开了大门。
审神者在长期外出后终于归来,在本丸可是一件大事;但她在通知时坚持不让任何人来迎接。
一部分原因是在奔波之后会疲惫到不想接受他们的迎接,另一部分是因为回来时订的票太糟糕,她站在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着实是不想打扰他们的睡眠——若是真的要热热闹闹欢迎她的归来,不如等她休息一晚体力恢复了才好。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不想以仍旧乱七八糟的心情,见到那振刀。
她让开门的声响尽量小些,门内的黑暗从中溢出来,视野似乎都变得更暗了些。
她提着行李悄悄脱鞋走上缘廊,秋季的木地板有些冰冷,寒意透过棉袜渗进脚心。
从门中传来了些许非常熟悉的,混合着金属气味却又有些柔软的生活气息。气味是难以形容的,氛围同样也是;但熟悉的,令人怀念的气息能够使人陷入安宁的情绪当中。
在安心的情绪驱使下,疲惫很快涌了上来。她不自觉地想到卧房的被褥,浴室的水汽和轻便柔软的睡衣。就此好好清洗一番,换上新的被套再睡上一觉——
脑海仍旧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在门廊边缘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适应了昏暗光线的眼睛确实看清楚了那张俊美的面容,但要将它处理成相关的信息花了一些时间。那人端正地坐在门廊下,稍长的绀色刘海随着低头啜茶的动作垂落鼻梁。她看到他狩衣展开的月纹,它们铺在地上,像是不小心坠落的新月。
他放下茶杯抬起头来,转头望着她。
“哎呀,小姑娘回来了啊。”他颇有些悠闲地说道,“这很好,只是回来得有些晚了。”
“……三日月……宗近。”
这种时候不想见到的人,他排在第一位。
在音节震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她所预想中的情绪,更多的是木然;就像是大脑仍旧未能反应过来面前的男性是谁,需要以言语来加以确认一样。
面前的男性带着如同新月般浅淡的笑容。
“怎么了,小姑娘。”
“三日月宗近,”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你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
他垂眼看了看手里捧着的茶杯。
“在喝茶。”
“……?”
“老人家容易失眠,”三日月随意地补充道,“不过是做些消遣时间的事。”
这句话说完之后,气氛陷入了凝滞的沉默。他夜空般的双眼望着她,她知道那双眼睛里也有一轮月纹。
只是很少能够看得清楚。
她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僵硬的气氛,但没用,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和声带像是锈死的齿轮,艰涩地转动时发出了难听的咯吱声。
他看出了她此刻的窘迫,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浅淡了。
“老人家打扰到小姑娘了啊。”他说。
“…………”她卡了半天,才艰难地说出半句话,“……很晚了,去休息吧。”
“小姑娘也先去休息比较好,看起来已经很累了。”他这么应道,“至于失眠的老头子,还可以再坐一会儿。”
她想再说点什么,但潮水般的疲惫忽然涌上来,让她失去了回答的力气,只能就此沉默。于是她朝着付丧神点了点头,便无言地继续往前走去。
“晚安。”
在经过他身后的时候,他低低地耳语道。
少女忽然跑了起来,像是要逃离他的声音一般。

逃走。
只要不再见到他做什么都好。
她拼命地跑到卧房,把行李丢在地板上,背靠着门板慢慢滑了下去。
首先意识到的是木头硌着脊椎很疼。
然后意识到自己在啜泣,破碎而剧烈地,像是被用力摔在地上的玻璃。
她慢慢地将腿蜷到胸前,把脸颊埋在膝盖之间。

还是小学或是幼儿园的时候,就听说过猴子捞月的故事。在故事里猴子们一个一个叠在一起,徒劳地用手搅弄水面,想要捡起被搅得支离破碎的月亮。
当时觉得猴子真蠢;就算是幼儿园的小孩都知道那只是在水里的影子而已,真正的月亮在天边,况且也碰触不到。
后来她想,她就是那只猴子。她为骂了猴子感到愧疚。
三日月宗近是振美丽的刀,美丽得使人心折,使人觉得他就该在远处,用夜空般的双眼注视着世间露出浅笑。
想要独占那样的明月是愚蠢的。
也许自己仅仅是万千人群中对“三日月宗近”倾心的一个,她知道。但这不重要,这是自己的本丸,自己的故事——
自己的三日月宗近。
少女抱着枕头,大半夜的滚来滚去睡不着。
她偶尔会偷偷抓住他狩衣的袖子,让布料从自己手边划过,或是为他绑起和解开手甲,或是在微风骤起时出神地看他的碎发。
而他温和地笑,叫她小姑娘。
她想小姑娘真是个可爱的称谓,让人产生强烈的依赖感;若是加上摸头的动作就更好了,她在那个时候总是很想抱他的手的,但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腕。
那天也是跟此刻差不多的时间。
她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想说出的“今晚月色真美”,在看到月光照进他眼里的那一刻硬生生转成了“我喜欢你”。
虽然意思是差不多的,但好像一点都不委婉。
那个时候他们在喝茶。倒不如说是她在擅自地打扰他。从前三日月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廊前,在某些闲适的下午或是夜晚;午后让他的指尖边缘模糊成柔和的光影,月光流过他袖口的月纹,将同样深色的布料染上一层灰白。
听闻她要一同参与,他只是侧着头微笑说这样也不错。
于是在茶壶旁的茶杯悄悄地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粗瓷的茶杯摸起来有特殊的质感,她拿指尖将那几道纹路磨来磨去,几乎要把杯子磨平。
三日月回过头来。他的笑容也像是那时的新月,因为是初春的夜晚显得凉而薄。
“小姑娘喜欢老人家啊。”他的声线温柔,“老人家很高兴。”
割裂感。
这并非她想要的回答。
“……那、三日月呢……?”
“嗯……小姑娘想听老人家是怎么回答的吗。”
他若有所思地应着,那双眼睛望进她的眼里。
那目光如此澄澈深邃,如同能够看穿她的一切,看穿她原本打算的拙劣把戏,少女的稚嫩心思,和那些无眠的夜晚,那些无法出口的,堆积得太多的细微情绪,连自己都没有明了的东西,全都在那双眼睛里映着。
太远了。
那终究是月亮啊。她想。
脑海里有些无厘头地想到了捧在双手中的流水与月亮。
“……不。不回答也……没关系。”
她低下头去摸杯沿。暗色的茶水在月光下晃荡着,传来稍有些冷了的茶香。
那杯茶她最终没有喝完。

归来以后她稍微花了些时间来让自身回到正轨。
在长久的离任之后想要再上手这些繁杂的公务的确有点麻烦;但好在长谷部实在是可靠,不仅给予了细心的指导,还会帮忙处理一些琐碎的事。
“那么,到这里就全部完成了。”他说着,叠起最后一份文件,用白色的回形针别起来,“辛苦您了。”
她伸了个懒腰。
“我倒是要感谢你,”她长长地叹气,顺势将整个人弯在椅背上向后靠着,以这样不可思议的伸展姿势捶着后腰和脊椎,“要是没有你这样靠谱的近侍,这些公文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非常感谢您的赞赏……”
“——如果是……”
她将几乎要无意识冲出口的喃喃停下来,重新摆回正坐的样子。近侍那双浅紫色的眼睛透露出了些许疑惑。
“不,没什么。”她只说,“你去休息吧,很晚了。”
长谷部领命离开——在关门时的动作很轻,几乎只能听到滑轨摩擦的细微沙沙声——随后室内归为安静。
“……如果是……的话。”
“大概除了这些公务以外还得额外照顾他吧。”
“……不会觉得烦就是了。”
三日月宗近是出了名的不会照顾自己。只是这件事传闻得似乎有些厉害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她那里的结果是她小心翼翼地问三日月会不会给文件分类。
后来他究竟笑了多久,她也忘记了。
总之那天的文件被分得很好,别上了不同颜色的回形针,他笑眯眯地说着让小姑娘验收一下老人家是不是真的不会干活,她在旁边拿文件挡住脸,尴尬到想就此消失。
白色回形针别起的文件意为需要签名。
她拿起文件,忽然记起了放在手边被遗忘的冷咖啡。原本是为了提神而泡的,忙起来以后连喝它都忘记了。
冰冷的咖啡喝起来感觉喉咙有些不适,她心不在焉地拿起旁边的铅笔,在空白处写了3.14。
反应了一会儿还是两会儿,她才匆匆把纸张上毫无意义的数字擦去,转而用水笔重新签上名。
但她隐约觉得文件上留下了铅笔印。兴许不是错觉。

碰到他的次数减少了许多。
当然了,她这么想。他不再是自己的近侍,而偌大本丸大大小小几十把刀再加一个活人,没有非得碰到这把平安刀的理由。
在刻意地驱使下,兴许还能见上面……怎么可能。
哪会像之前那样,以每天他起来的时间、内番完成的时间、出阵回来远征回来的时间来分割消耗掉一天24小时啊。
后来遇见他的时候,他坐在门廊上喝茶。是他常坐着的地方,面前的庭院里已经开始显出些许萧索,她的脚步略微停了一停,目光随着灰色天空中的候鸟掠过天际。仅此而已。
“小姑娘。”
他出声叫她。
她不自觉地先低下眼睛看了看庭院内,才重新转向三日月。在稀薄的灰白背景下,他的面容也透出一点单薄来。
“……怎么了?”
“不来喝些茶吗?陪陪老人家。”
她迅速垂下眼看了看在他身旁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粗瓷的茶杯,兴许就是她曾经摩挲过的纹路。其中一个在他的手中,热气袅袅缠绕着那片绀色。
“不了……那个。”她说,“我有点忙……还有我更喜欢咖啡一些。”
其实她很讨厌咖啡,尤其是忘记喝然后冷掉的。
三日月凝视着她。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样的目光,沉凝而通透的,带着某种冷气。
她知道自己的谎言与借口大概都已经被看穿。
但在无需在意自己的心思与知道这一切的他的心情的当下,这件事不算很重要。
“不喜欢喝茶了啊。”他平和地说道,“为什么呢?”
她想起那天的茶杯,春季的夜晚微冷的气息,还有被茶的清苦香味环绕的他。那段画面突然没完没了地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就像是强行往脑子里塞了条坏掉的胶片。
“不为什么。”
这件事不再重要了。

沉默。
这次的沉默显得有些长久了。
发现他站在门外的时候她实际上还在整理公文;在整理的间隙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拉门前的身影。
她觉得叫这把刀进办公室里来真是这辈子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此刻三日月宗近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近乎超然地无视了放满桌子的报告书,和审神者并未给他准备热茶径自办公的行为——想来也知道是她故意摆来逐客的。
“看来小姑娘很忙啊。”他颇有些悠闲地说道。
“那你倒是读一下这个气氛自己离开可以吗。”她冷漠地回。
“哈哈哈哈哈,可真冷淡啊。”他收束了笑声,但脸上仍旧带着笑容,“但是老人家有事情要和小姑娘谈。”
她停下了整理文件的动作。在这个停顿中纸张从她手指上垂落,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你有什么想跟我谈。”
“关于小姑娘离开的事情。”他垂下眼睛答道,“是故意不告诉老人家的吗。”
“……是的。”
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就像是大脑放弃了抑制某些想法一样。
“是吗。”
他的话语像是在感叹。
“谈完了吗,”她发现自己得拼命努力才能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是因为那天晚上,老人家没能给小姑娘的那个答案吧。”
你不用非得说出来。
她想是这么想,但是没有说。
“只是,”三日月像是完全不理会她似的继续说了下去,“老头子的说话方式比较委婉罢了。”

“……什么?”

如果你问出来我就可以给你想要的答案。
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拒绝。
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心思呢,简直能像一张纸一样看个通透。手甲上打的是特地学来的结,目光柔软得像是那时被风吹落的花瓣,每次遇见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一边偷偷学着他的样子喝茶一边用眼角斜睨他。
那时她歪着头用指尖磨着茶杯的样子,月光洒在她的侧脸和露出的皮肤上的样子,听到他所说的话语之后表情一点点转化为失落的样子。
“喜爱”是很短暂的。热烈而短暂,如同盛开过又迅速凋谢的花朵。
但神明所垂青过的花朵,便能在他的梦境中永恒不败。

“主君。”他难得地用了敬称,“这个三日月宗近没有拒绝您。”
她手里没来得及别上回形针的报告散落在了桌子上。

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的眼睛。
时常听说那双夜空般的双眼里含着月纹,在此刻,离这双眼睛的主人如此之近的情况下,才能看到映在虹膜上那层浅浅的新月。
“小姑娘这么出神地看,老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声音里含着笑意,温柔低软的如同蛛丝缠绕耳旁。她一时间想回嘴,张口才意识到喉咙像是被酸楚堵住了。他有些会意地用拇指按住她的嘴唇,俯下身去亲吻她的眼角。
“可以哭的。”他像是叹息一般地说着,“老人家想不明白,做错了事,小姑娘委屈一下是正常的。”
眼泪立刻从被吻过的地方溢了出来。他的下一个吻用于吻去那些泪水。然后舌尖尝到了咸味,他的手掌覆上来,掌心和指腹有点冷,但在其中的呼吸又是温暖的。
她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抓他的袖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他用手掌盖住她的后颈,抚摸着那处的肌肤,往下,隔着布料用手指划过脊椎,以缓慢的动作撑住她的后腰。
被碰触的感觉很奇特。太过陌生又太过渴望,指尖在脊背上的触感扩散开来,变成攀附全身细微又使人焦躁的麻痒。因为贴得太近而不能再抓住他的袖口,她转而攀上了他的胸口,尝试着伸出手去抱住身前男性的脊背。
亲吻更加深入了些,于是口腔中充满了泪水的咸味和茶叶的清香。她略有些被动地接受他舌尖的缠绕,脆弱的脖颈在他的掌控中略微向后仰,像是猎者手中任凭摆布的猎物。
衣物从身上滑落,就像是滑过石块的水流,或是在他颈侧和肩窝流泻的微光。她用手托住他头饰上落下的流苏,柔软的细带在掌心堆积,弯曲起来,然后从指缝间穿过,被压进他垂下的碎发里去。
泛着麻痒的皮肤随即被细细地抚触,像是在皮肤表面和深处窜动的微弱电流,渐渐让身体发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顺势被压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掌仍旧牢牢撑住自己的腰部和后颈,滑落到腰际的上衣堆在背部,形成了一个柔软的支撑。
“三日月……”
“嗯?”
“我在做梦吧?”
她以仰躺的姿势望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那张英俊面容,喃喃道。
三日月轻轻地笑了起来,用手指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落下一个吻。
“如果觉得是在做梦的话,”他低声说,“就亲身来验证看看吧。”

他在她汗湿的脊背上留下了一个吻。
审神者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你知道吗三日月。”她闷闷地说,“我以前这么跟别人讲过。”
“讲什么?”
“讲你是个数学家,我是你算出来的数字,3.14后面那些……算完以后直接会被忽略的那种。”
她能感觉到他在她身旁的呼吸,原本轻柔地拂在她的皮肤上,此刻呼吸声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转化成不出声的笑意。
“……不许笑!”
“老爷爷可不懂什么数字。”他依言止住笑声,然而她知道他脸上肯定还带着那种好看到让人想揍他的笑容,“好糟糕的比喻,小姑娘。”
“我看你就是歧视我理科——”
“对老人家来说,喜欢的小姑娘也不是一串数字就能代表的。”
“……”
“嗯。这样说,小姑娘能明白吗?”
“……能。”
三日月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而她自暴自弃地把头更深地埋进枕头里,打算以此把自己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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