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的查理君

简称查理,本体盆栽
目前纯读者,写文发小号:ヨモ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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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缘)road trip

是想了很久的段子了!这一对特别想让他们一块亡命天涯下去(((
bgm是 cave in,大概算是歌曲的印象文吧x
另外结尾咸鱼所以我烂尾了(????)

天草在公路边缘的草坪找到了缘寿。
她背对着他坐在草地上,夕阳将少女纤瘦的身影拉得很长。她双手抱着膝盖,一辆自行车扭着龙头停靠在旁边,过于夸张的涂料和明显的山地风格让天草不禁怀疑是某位暴走族的改装杰作。
“小姐。”
缘寿回过头来。阳光将她的脸庞划为鲜明的明暗交界,她的双眼中毫无波澜。
“啊,天草。”她简单地应了一声,又转回去,面对着远处下沉的红色光球,“你也来看夕阳吗?今天可是美景特别大放送哦。”
“……您说冷笑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深了。”他回道,朝她走过去,“该回家了,小姐。”
“……”
她没回话。天草走到她近旁,俯身捡起某样东西。
“啧啧啧,链条剪啊小姐,您可真够厉害的。就为了一辆自行车?”
“因为不想要太旧的车。新车才会有链条锁吧?”她淡淡地说道,“一般的车太难看了,不符合我的审美。”
“所以就选这么夸张的?哎呀,看起来反而是我老了啊——话说啊。既然是离家出走,这么显眼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反正每次你都会找到我。”缘寿抬起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考虑这个根本没有意义不是吗?”

右代宫缘寿,近年来沉迷离家出走。
可能是因为青春叛逆期吧,当然也说不定是跟养母有些矛盾;天草作为右代宫绘羽的护卫,对她们之间的冲突也是有所耳闻。
总之通常的剧情就是她某一天忽然甩开了保镖,然后就此消失,直到被找到。
最夸张的一次是她坐新干线从东京到北海道再南下几乎环游大半个日本,那次的离家出走长达一个半月,天草最后还是在海滨酒店里找到的她,她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穿着酒店准备的浴袍,浑身都是湿漉漉的香气。
她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的样子,看了看门外密密麻麻的护卫。
“啊,不用这么夸张吧。”她说着转身进了房间,“我换一下衣服,可以不要看吗。”
“哦抱歉小姐,为了防止你逃走我还是看着你好了——没事的没事的,我对小姐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缘寿正背对着他们脱下浴袍,闻言转头剜了天草一眼。
“死变态。”
每回都是这样。
没有很明显的反抗,只是离开家,被找到,然后乖乖回家。
那么为什么还要逃走呢?难道只是在玩“看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我”的游戏吗?
由于他的小姐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也很难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啊小姐。”他拿着链条剪坐在了她旁边。
“嗯?”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下落的夕阳。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家出走呢?反正,”他耸了耸肩,“每次都会被抓到不是吗?”
“……不知道。”
缘寿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哈。”
这是什么回答啊。
“不知道……所以才想弄明白。”她转过头来望着他,终于露出了通常被抓到的小孩会有的脆弱表情,“天草,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其他任何地方。”
“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她的归宿不在于此。不在于这样的生活,孤独,黑暗,被养母拒绝,被同学欺负,被舆论包裹,只能躲在角落吞食着妄想而活。
他很熟悉这样的眼神。那些失去一切,只是机械地拿着枪开火的年轻男孩们,偶尔擦着枪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嘛,小姐。有的时候人都会身不由己。”
缘寿立即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你这种不正经的人就别说教了。”
“喂喂,我可是认真的!”
“看不出来。”
“好了好了小姐,我们进入正题。”他举手投降,“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发什么神经一直想离家出走,还无谓地增加我的工作量——不过这次可以给你个宽限。”
“……宽限……?”
“一直到明天的黎明为止。”他指了指夕阳,“我跟你一起,小姐。两辆自行车,想去哪去哪。如何?”
缘寿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是不常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这令他不禁笑了起来。
过了半天她才吐出一句话:“你的……车呢?”
“这个嘛……”他从草地上站起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链条剪,“既然小姐你已经给我准备好工具了,不拿一辆与您审美匹配的车可不行呐。”
缘寿双手撑在地上翻了个白眼。

“那么,去哪?小姐。”
缘寿踢起支撑杆,想了想,最后往前方抬了抬下巴。
“就先往前走好了。”她说道,“喂天草。你会不会迷路?”
“然后跟小姐你一块流浪吗?倒也不错。”
“……听起来应该是不会。那走吧。”
缘寿自顾自地跨上车座向前骑去,天草跟在她身后。景色随着天光的黯淡逐渐向身后退去,路上只有两人的车轮碾过沥青的声音和细微的虫鸣声。

她不是第一次在公路上骑自行车。在那数次离家出走中她也做过类似的事。
人来人往的车站是偷车的最佳地点;通常当保镖们觉得她坐上电车的时候,她可能在城市的另一端,因为太渴了而在便利店买了一瓶运动饮料,偷来的车堂而皇之停在一边,售货员在不停歇的空调声中昏昏欲睡地说着欢迎再次光临,把零钱放进她手里。
公路上行人和车都很少,这也是她很少看见过的景象。她骑着自行车很自然地跟他人擦肩而过,温暖的风里带着尘土的气息,面前阳光炫目天空碧蓝如洗。
这让人感觉新奇。右代宫缘寿那时第一次意识到这是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独自一人,甚至没有一个人在宿舍楼后面阅读日记的那一份提心吊胆。身体如此轻盈,自行车前进似乎根本不需要用力,云朵跟随着她懒洋洋地前进着。
[这就是,魔法哦。]
那是原本早已被她有意忘却的,真里亚姐姐的声音。
[来想象一个广阔的世界吧?让自己飞得很高,很高,脱离人间束缚,才能到达魔法的领域。]
“闭嘴!”
右代宫缘寿猛然按下刹车,在空无一人的公路大吼道。

——不想再想起关于他们的任何事了。

天光渐暗。气温随着太阳的下沉而逐渐远去,从地面上泛起丝丝冷气。要是回过头的话,会看到月亮从天草身后升起吧。

——不想再想起关于自己的任何事了。

“喂,小姐?”在她胡思乱想时,天草忽然在她身后说道,“介意我带个路吗?”
“你打算去哪?”
“是个好地方。”他不顾她狐疑的目光往前骑去,轻易地就跟她平行,“跟上吧,小姐。哦对了……别逃走哦?”
缘寿扬起眉毛看了他一会儿。天空在此刻变成了暗蓝色,太阳已经落得很低了。
“知道了。”

转过几个弯之后,沥青路面变成了土路,然后在一座小山丘前中断了。天草轻巧地跳下车,缘寿也跟着下了车,扶着龙头狐疑地环顾四周。
“走啦,小姐,车可以不要了。”天草朝她伸出手,“我们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天色已暗,他们所在的地方没有路灯,黑暗如同潮水悬浮在两人身旁。缘寿跟着他走上山丘,山丘上长满了杂草,但是有一条曲折,看着像是被行人踩出来的路径;两人沉默着往上走去,山丘的坡度并不大,因此呼吸也平缓悠长,随着逐渐降温的空气化作白雾飘散在空中。
缘寿没有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视野在黑暗中逐渐地清晰,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像是电脑在加载画面一般,一点一点扩展出周围的景色。细微的白光从天草的皮夹克上流下来,如同白色的丝线向下延伸,照耀在了路边的草叶上,昆虫停留其上,光滑的外骨骼反射出镜面般的光芒。
她通常习惯于城市的夜晚,繁华的都市拥有永不停歇的动力,化为街道上和高楼里的万千灯火。为数不多的几次回那个所谓“家”的时候,她总是整晚整晚地站在阳台边,扶着木制的栏杆,灯光在眼里是盛不下的星海。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此跳下一了百了。

“小姐?我们到了。”
他们在山丘的顶端停下了。天草轻巧地在草地上坐下,于是缘寿也在他旁边坐下,昏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所以?要我看什么?”
“别低着头呀,小姐。”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似乎意有所指,“抬头看看吧?”
于是她抬起头。
目光所及是黑色的天空,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瞬间就找到了点缀其上的星辰,如同棋子在棋盘上渐次排列,单调的,毫无特点的冷光,细碎的光点在丝绸般的黑夜中展开。
黑暗是如此宽广深邃,它此刻具体地将人包围,却在穹顶展现出如此的璀璨,亘古便存在的光芒穿越数十万年到达她的眼里,她想到她曾经俯视过的灯海,九十年代的现世与远古的当时竟是以这种形式平行地存在着。
多么微不足道的光啊。
穿越数十万年的光芒,映入眼中不过如此。
“一直住在东京的话,很少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星星哦。”天草微微向后仰身,把手掌撑在背后,“毕竟灯光太亮了嘛,很容易就会被盖掉。”
“嗯。”
“我呢,是这么觉得的。要是还能够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美……就应该活下去。”
“……”
“照我说啊,人生什么的不应该有目的。”他笑了一下,“没有的就让它没有好了。因为驱使我们走下去的东西并不是目的。要是目的完成了,人生不就相当于结束了吗?”
“我听着更像是你对自己懒散还胡说八道找的借口。”
“啊哈……小姐这样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哪里,明明就很可爱。”
“是是是,小姐这样真可爱。”

——活下去。
——就算没有归宿,也要活下去。
——因为你还能够体会到世界带给你的美好。
是看出来了吗。
缘寿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依旧是令人感到安心的黑暗。
“很漂亮。谢谢。”
天草没有回答,但她觉得他笑了。

他们在那个山丘顶上坐到了太阳升起。
在黑暗中进行连续的思考很容易就睡过去,缘寿意识到的时候身上已经披了天草的外套,头发上沾着晨露;而这人正站在一旁伸懒腰,望着已经完全升起的太阳。
“小姐,该回家了。”
他没回头,用轻快的声音说道。
“嗯。”
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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