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的查理君

简称查理,本体盆栽
目前纯读者,写文发小号:ヨモギ
微博跟lof一个名字

(战贝)existence. (4)

本来已经写好一段了,发现自己太话唠,又删改了很多次
依旧很垃圾
下一篇就差不多完了吧()



“‘去赎罪吧。’她这么说道。”十八先生道,“我跟你一起,我们创造出真实,公之于众,为魔女赎罪,然后终结这一切。她就是这么说的。”
——这就是著名伪书作家伊藤几久郎的诞生。从banquet开始,伊藤几久郎发表了长篇伪书,我还有深刻的印象,因为笔触与最初发现并公布在网上的漂流瓶非常相似,让人难以怀疑其中的可行性。而banquet这部伪书,也正是令世人把矛头转向绘羽的罪魁祸首。当然,媒体不必要的渲染也是难辞其咎。
“您当时是根据‘绘羽女士是犯人’来创作的,是吗?”
“是的。根据我的记忆,当时我唯独没有发现的就是绘羽伯母的尸体。”他停了停,似乎是要确认自己的想法似的点点头,“我在当时就已经对她抱有怀疑,而读完信后我根据当时的情况,更确信她就是真正的犯人。只是,我印象中的绘羽伯母,不是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的人。她很珍视秀吉伯父与让治大哥,至少,也应该与他们一同逃过一劫。”
“……但是只有她与您活了下来。”
十八先生忧伤地一笑。我不知为何觉得他的笑容里有别的含义——不同于对已逝家人感到忧愁的,更加重要的含义。
而这个含义,我想,我已经没有机会去了解了。

因为病痛,我只能断断续续地进行创作。在这段时间里,几子帮了很大的忙。几子通过那封信和我的描述,也基本上知道了实情,我们共同根据瓶中信中的创作规则,构建出框架,再由她进行文笔的修饰,为它加上魔女的色彩。
在那段时间几子与我讨论的次数比从前都要多。我想大多数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伪书中所有的案件,都是以“人类可实现的诡计”为基础,但又必须要模棱两可,让人把这一切引导向非魔法不可的事件。
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为此我们讨论了很多次。令我惊讶的是,我的头脑里好像自然就有剧情的具体走向,“在这里就描写在玫瑰庭园的惊天大战吧”,这样的想法不知为何就出现在我的脑海,让创作的过程变得顺利了很多。
在过程中我渐渐开始说服自己,让自己与战人的记忆剥离开来。至少,当做他的灵魂暂且居住在我体内,而我在帮助他实现赎罪的愿望。我也不再去想贝阿朵。这让内心的负罪感与头痛减轻了些,我第一次有了自己正在痊愈的感觉。
贝阿朵没有再出现过,她的出现,与我相处的那段时间,仿佛做梦一般;我想上天是仁慈的,在给予他人记忆的能力同时,也给予了忘却的能力。这是人类不至于崩溃的根源。
虚幻的记忆变得模糊,就像涂着色彩的纸张洇开水。但是那种奇异的感觉依旧存在着,那种创作的时候顺畅到不像话的感觉。我觉得我似乎阅读过,甚至参与过这样的故事,才能够把其中的情节设计的连我自己都不抱丝毫怀疑。
几子对这种心理的解释是创作进入状态的体现,但我从内心深处不这么认为。只是,我找不到别的解释,只好将这个疑问保留在心中。
banquet发表以后,得到的反响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理所当然的绘羽伯母遭到了媒体的抨击,但是她没有做任何辩解。舆论的浪潮会因为沉默的礁石而变得更加狂暴,网上出现了许许多多恶语中伤的猜测,有些甚至连我都觉得过于恶毒。
她依旧不辩解,这令我感到一丝不对劲——一般的人,遇到这种抨击总会声明自己的无辜,不是吗?她只是保持沉默。这让我原本坚信的真相产生了些许动摇。
令我没想到的是,在那之后的某天,绘羽伯母亲自联系了我们,提出要单独会面。
伯母从小就头脑聪明。她很快从伊藤几久郎这个笔名中猜出了背后的八城十八,在与几子通话的时候也明确地说我们必定是知情人——伪书中对于当天的六轩岛的情况写得太过详尽,令她产生这种怀疑也是情理之中。
“战人君……你果然,还活着呢。”
这是绘羽伯母在见到我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她比起那时候已经苍老了许多,想必操劳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令她心力交瘁。我的内心泛起一丝同情与悲哀,但想到她所犯的罪我还是冷静了下来。
“请叫我十八吧。”我说道,“我现在叫这个名字。”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时几子出面向她解释了我的病症。
绘羽伯母过了很久,才以勉强的口气叫我十八。
随着这个称呼谈话的气氛有些僵硬。伯母也完全不打算和我客套,她甚至没有像在我记忆中那样气势逼人地追问,只是平淡地讲出了那天的事实。那时我们坐在客厅里,绘羽伯母的样子和她的话语让人有种深刻的割裂感,就像那只是个名为右代宫绘羽的人偶,而非活人。
我们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到缘寿。我能看得出来她想跟我谈谈缘寿,或者是想让我跟她见一面;但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这不可能。这件事让气氛更加像是结了冰,我干脆也不再说话,听她说了下去。
而后,绘羽伯母拿出那本记述着那天所发生的事的日记;那上面缠着锁链,与它一同被递过来的还有挂锁的钥匙。
“战人。请让我这么叫你。”她说道,“我跟缘寿的关系,已经不可挽回了。因此我希望,若是有一天缘寿能够与你见面的话,把这个交给她。给她选择的权利……拜托了。”
这仿佛临终嘱托的话语让我悚然一惊。
绘羽伯母看出了我的想法似的微笑着,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着莹莹泪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接过了她递来的日记和那把钥匙。
“我会的。”我最后只能说。
但我没能等到那个时候。

我知道。
1998年9月,右代宫绘羽因病去世,右代宫集团由年仅18岁的右代宫缘寿继承。然而仅仅在不到一个月之后,10月,右代宫缘寿跳楼自杀。
“您没能把日记交给她……是吗。”
“是的。我没有完全克服自己的恐惧,您知道。就算不断地写作,我依旧会在半夜惊醒,因为突然冒出的记忆痛苦万分。”
太阳已经有些低了。十八先生的五官在夕阳下留下一片剪影。
“拿到了绘羽伯母的日记以后,我渐渐的感到了后悔。因为我根本提不起勇气去跟缘寿见面,更别提把日记交给她。”他道,“后来只要想到缘寿说不定会与我见面,把我称作哥哥,我就浑身发抖。因为一旦这么做,属于右代宫战人的记忆就一定会复苏,然后控制我的身体,我这么坚信着。”
“但是逃避所带来的结果要更加糟糕。”我说道,“您当时……也许不应该拒绝与她的见面。至少应该让她知道——”
“我知道。”
十八先生痛苦地打断了我,双手在身前紧紧握住:“所以我一直很后悔……一直都,谴责着自己……就因为我是八城十八,才会害死右代宫缘寿!所以我才会去强迫自己接受右代宫战人,才会变成这样!”
我赶紧上前压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他的肩膀颤抖着,久久没有说话。

我作为右代宫战人,犯下了十三人的杀人罪。
我作为八城十八,犯下了一人的杀人罪。
不管哪边都是罪孽的深渊。
无处可逃。
该怎么办才好。
我在痛苦中挣扎,最后昏迷过去。再醒来时,我真的躺到了医院的病床上,而且有医生过来告知就算手术成功,偏头痛减轻,我也无法再站起来了。
这可真够讽刺的。我看着铅灰色的天花板,这么想着。上一次思考自己会不会被送进医院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也不过是几年以前。那个时候她还在,我还是八城十八,同时也是右代宫战人。
但现在我是什么?一个哪儿都去不了的亡魂而已。不断地逃避罪孽,最后作茧自缚。
“看来……妾身的经历还没让汝尝到教训啊。”
耳边陡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我想转过头去,却因为绷带的束缚而动弹不得,只能用余光勉强看到那身着礼服的身影。
那触感十分熟悉的手又一次覆盖在了我的手上,被我反手狠狠握住。这想必非常疼,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贝……阿朵……”
贝阿朵。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出现呢。哪怕是那个时候让我提起勇气也好,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在我面前呢。
我握着她的手,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似的抚摸,我感觉到她的戒指,手腕内侧的细纹,突出的关节,还有柔软的指腹;贝阿朵沉默着,我只能听到病房内仪器的细微滴答声。
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救救我。”我喃喃道,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救救我。”
听到这句话,贝阿朵终于俯下身来,她把另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然后擦掉我眼角的泪水。我透过模糊的视野只能看到一片金黄与深蓝,她把手放下,深深叹气。
“妾身曾经说过。其余罪孽,与汝无关。”她的语气平淡,“妾身只是不希望汝被过去所束缚,而看不到更重要的东西。汝的选择妾身一直看着,妾身没有权利干涉。”
“至少……”
在我痛苦的时候,出现一次也好。在那些长得过分的夜晚,疼到渴求一切能够解除痛苦的东西的夜晚。那些心中有了答案却无从倾诉的夜晚。
像是听到了我没说出的话语似的,她笑了几声:“难道说,比起那个几子,汝更想要幻想的住人来安慰?汝没有这么软弱的。”
“……痛苦……会改变很多东西。”
“右代宫家的鹫可不会回头。”
“我……”
我开口想说自己叫八城十八,却在这一刻陷入了茫然。我该叫自己什么?我不应该是右代宫战人,因为那不是我;我也不应该是八城十八,因为我应该是右代宫战人,我的妹妹因我逃避这个身份而死。
思维兜兜转转简直像是走进了逻辑的莫比乌斯环。
我……是谁?
贝阿朵用手指抚摸过我的纱布。我握住她手掌的手出了汗,她也没有抽回手。
“‘我是谁?’……这个问题,妾身也曾问过汝。”她的声音罕见得很温柔,“而汝,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
“嗯……”我应道。
“这个答案,保留在汝的心中。”贝阿朵说道,她的手掌盖住我盈满泪水的眼睛,“而这一次,轮到汝自身了。汝的痛苦需要终结,因此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为过去背负十字架,还是为未来。做出选择吧。”
“……贝阿朵……你为什么,戴着银色的戒指呢?”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为我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愣了一会儿。而后她慢慢说道:
“这是……你,给我的东西。”
“我……?”
贝阿朵称呼的变化让我很在意。我立刻意识到了她所说的“你”是指右代宫战人。但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把这枚戒指给予了贝阿朵,而且还戴在如此具有意义的手指上。
“对。”她轻轻笑了,“你所疑惑的答案,沉睡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是你曾经读过,参与过并书写过的故事。”
我的视野不能及之处感到了嘴唇柔软的触感。在黑暗中它温暖又令人安心。我不可能忘记这个吻,从那时起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放开她了。
“来,来,回想起来吧。”她的语调轻柔却悠扬,仿佛在哄将要睡着的孩子,“你以前究竟,是什么模样?来,来,回想起来吧……”
那是魔法。她的咒语让我安心而昏沉,思绪沉入黑暗。她的声音渐渐飘到遥远的彼方,我浮在未知的海洋里,被这一切所包裹。
而后,我见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记忆的碎片。
——我要赌上全身心把你否定掉。
——我会杀死你的。
——为什么不能等到我找到答案呢。
——安宁的睡吧。
——我最爱的魔女,贝阿朵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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